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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文库 正文
西峰寺重修三秀亭记 宋 · 王庭圭
出处:全宋文卷三四一二、《卢溪文集》卷三四、雍正《江西通志》卷一二四、道光《鄱阳县志》卷三一、同治《庐陵县志》卷四九
亭始作于元丰六年,豫章黄鲁直为前太守寿春魏侯记一时之事,名之曰「三秀亭」,识瑞物也。建炎间,官兵更戍于此,而亭遂堙废。厥后二千石孰不欲复前贤之故迹,率叹息遗恨而去,亦诚有所未遑耳。后元丰七十有六载,当绍兴二十八年秋,天子以铜兽符授鄱阳魏侯安行来守庐陵。下车兴弊补废,修起学官,增养弟子员,彬彬文学之士盛于一时。积狱滞讼,迎刃辄剖,耘锄强梗,化为善类。穷山长谷,宿盗积数十年不讨者,悉缚致麾下,境内遂宁。时方忧旱,甘雨连霔,郡人大悦,谓此数物者非太平之嘉瑞耶,芝草不得专美于前矣。政既多暇,明年春始携客游西峰,寻三秀遗址。在苍松篁竹之间,林麓幽远,复得旧碑于隤垣之下,字画尚新。魏侯读之,喜曰:「吾家谱,鄱阳、寿春同出于婺源,乃知前三秀主人吾宗人也,可不因其旧而新之乎」?盖物之当兴,必有所遇,决非偶然者。若岘山亭不遭羊叔子,兰亭无王逸少,则襄阳风景与从事中郎俱湮灭而无闻,清湍茂林不著见于山阴矣。亭既成,游观者辐凑。两魏侯之名当与此山俱传,不可不记复兴之岁月,绍兴二十九年五月十八日也。卢溪王某记。
上疏论马防 东汉 · 第五伦
出处:全后汉文 卷十九
臣愚以为贵戚可封侯以富之,不当职事以任之。何者?绳以法则伤恩,私以亲则违宪。伏闻马防今当西征,臣以太后恩仁,陛下至孝,恐卒有纤介,难为意爱。闻防请杜笃为从事中郎,多赐财帛。笃为乡里所废,客居美阳,女弟为马氏妻,恃此交通,在所县令苦其不法,收系论之。今来防所,议者咸致疑怪,况乃以为从事,将恐议及朝廷。今宜为选贤能以辅助之,不可复令防自请人,有损事望。苟有所怀,敢不自闻(《后汉·第五伦传》,又略见袁宏《后汉纪》十一)。
为袁绍檄豫州 东汉末 · 陈琳
出处:全后汉文 卷九十二、文选卷四十四
左将军领豫州刺史郡国相守。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,忠臣虑难以立权。是以有非常之人,然后有非常之事;有非常之事,然后立非常之功。夫非常者,故非常人所拟也。曩者彊秦弱主,赵高执柄,专制朝权,威福由己,时人迫胁,莫敢正言,终有望夷之败,祖宗焚灭,污辱至今,永为世鉴。及臻吕后季年,产禄专政,内兼二军,外统梁赵,擅断万机,决事省禁,下凌上替,海内寒心。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,诛夷逆暴,尊立太宗,故能王道兴隆,光明显融。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。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,与左悹徐璜并作妖孽,饕餮放横,伤化虐民。父嵩,乞丐携养,因赃假位,舆金辇璧,输货权门,窃盗鼎司,倾覆重器。操赘阉遗丑,本无懿德,僄狡锋协,好乱乐祸。幕府董统鹰扬,扫除凶逆,续遇董卓,侵官暴国,于是提剑挥鼓,发命东夏,收罗英雄,弃瑕取用,故遂与操同咨合谋,授以裨师,谓其鹰犬之才,爪牙可任。至乃愚佻短略,轻进易退,伤夷折衄,数丧师徒。幕府辄复分兵命锐,脩完补辑,表行东郡,领兖州刺史,被以虎文,奖蹙威柄,冀获秦师一剋之报。而操遂承资跋扈,肆行凶忒,割剥元元,残贤害善。故九江太守边让,英才俊伟,天下知名,直言正色,论不阿谄,身首被枭悬之诛,妻孥受灰灭之咎。自是士林愤痛,民怨弥重,一夫奋臂,举州同声,故躬破于徐方,地夺于吕布,彷徨东裔,蹈据无所。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,且不登叛人之党,故复援旌擐甲,席卷起征,金鼓响振,布众奔沮,拯其死亡之患,复其方伯之位。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,而有大造于操也。后会鸾驾反旆,群虏寇攻。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,匪遑离局,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,使缮脩郊庙,翊卫幼主。操便放志专行,胁迁当御省禁,卑侮王室,败法乱纪,坐领三台,专制朝政,爵赏由心,刑戮在口,所爱光五宗,所恶灭三族,群谈者受显诛,腹议者蒙隐戮,百寮钳口,道路以目,尚书记朝会,公卿充员品而已。故太尉杨彪,典历二司,享国极位。操因缘眦睚,被以非罪,榜楚参并,五毒备至,触情任忒,不顾宪网。又议郎赵产,忠谏直言,义有可纳,是以圣朝含听,改容加饰。操欲迷夺时明,杜绝言路,擅收立杀,不俟报闻。又梁孝王先帝母昆,坟陵尊显,桑梓松柏,犹宜肃恭。而操帅将吏士,亲临发掘,破棺裸尸,掠取金宝,至令圣朝流涕,士民伤怀。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,所过隳突,无骸不露。身处三公之位,而行桀虏之态,污国虐民,毒施人鬼。加其细政苛惨,科防互设,罾缴充蹊,坑阱塞路,举手挂网罗,动足触机陷,是以兖豫有无聊之民,帝都有吁嗟之怨。历观载籍,无道之臣,贪残酷烈,于操为甚。幕府方诘外奸,未及整训,加绪含容,冀可弥缝。而操豺狼野心,潜包祸谋,乃欲摧桡栋梁,孤弱汉室,除灭忠正,专为枭雄。往者伐鼓北征公孙瓒,强寇桀逆,拒围一年。操因其未破,阴交书命,外助王师,内相掩袭,故引兵造河,方舟北济。会其行人发露,瓒亦枭夷,故使锋芒挫缩,厥图不果。尔乃大军过荡西山,屠各左校,皆束手奉质,争为前登,犬羊残丑,消沦山谷。于是操师震慑,晨夜逋遁,屯据敖仓,阻河为固,欲以螗螂之斧,禦隆车之隧。幕府奉汉威灵,折冲宇宙,长戟百万,胡骑千群,奋中黄育获之士,骋良弓劲弩之势,并州越太行,青州涉济漯,大军汎黄河而角其前,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。雷霆虎步,并集虏庭,若举炎火以焫飞蓬,覆沧海以沃熛炭,有何不灭者哉!又操军吏士,其可战者自出幽冀,或故营部曲,咸怨旷思归,流涕北顾。其馀兖豫之民,及吕布张扬之遗众,覆亡迫胁,权时苟从,各被创夷,人为雠敌。若回旆方徂,登高冈而击鼓吹,扬素挥以启降路,必土崩瓦解,不俟血刃。方今汉室陵迟,纲维弛绝,圣朝无一介之辅,股肱无折冲之势,方畿之内,简练之臣,皆垂头拓翼,莫所凭恃。虽有忠义之佐,胁于暴虐之臣,焉能展其节?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,围守宫阙,外托宿卫,内实拘执,惧其篡逆之萌,因斯而作。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,烈士立功之会,可不勖哉!操又矫命称制,遣使发兵,恐边远州郡,过听而给与,强寇弱主,违众旅叛,举以丧名,为天下笑,则明哲不取也。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,书到荆州,便勒见兵,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。州郡各整戎马,罗落境界,举师扬威,并匡社稷,则非常之功,于是乎著。其得操首者,封五千户侯,赏钱五千万。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,勿有所问。广宣恩信,班扬符赏,布告天下,咸使知圣朝有拘逼之难。如律令。
公文上尚书(建兴九年) 蜀汉 · 诸葛亮
出处:全三国文 卷五十八
平为大臣,受恩过量,不思忠报,横造无端,危耻不办,迷罔上下,论狱弃科,导人为奸,狭情志狂,若无天地。自度奸露,嫌心遂生,闻军临至而西响,托疾还沮、漳,军临至沮,复还江阳,平参军狐忠勤谏乃止。今篡贼未灭,社稷多难,国事惟和,可以克捷,不可苞含,以危大业。辄与行中军师车骑将军、都乡侯臣刘琰、使持节前军师征西大将军领凉州刺史南郑侯臣魏延、前将军都亭侯臣袁綝、左将军领荆州刺史高阳乡侯臣吴壹、督前部右将军玄乡侯臣高翔、督后部后将军安乐亭侯臣吴班、领长史绥军将军臣杨仪、督左部行中监军扬武将军臣邓芝、行前监军征南将军臣刘巴、行中护军偏将军臣费祎、行前护军偏将军汉成亭侯臣许允、行左护军笃信中郎将臣丁咸、行右护军偏将军臣刘敏、行护军征南将军当阳亭侯臣姜维、行中典军讨虏将军臣上官雍、行中参军昭武中郎将臣胡济、行参军建义将军臣阎晏、行参军偏将军臣爨习、行参军裨将军臣杜义、行参军武略中郎将臣杜祺、行参军绥戎都尉臣盛勃、领从事中郎武略中郎将臣樊岐等议,辄解平任,免官禄节传印绶、符策,削其爵土(《蜀志·李严传》注)。
傅嘏传(《三国·刘表传》注,《北堂书钞》七十六) 西晋 · 傅玄
出处:全晋文 卷五十
傅嘏字兰若(《北堂书钞》六十),祖父睿,代郡太守。父充,黄门侍郎(嘏弱冠知名)。是时何晏以材辩显于贵戚之间,邓飏好变通,合徒党,鬻声名于闾阎,而夏侯玄以贵臣子少有重名,为之宗主,皆求交于嘏而不纳也。嘏友人荀粲,有清识远志,然犹怪之。谓嘏曰:「夏侯泰初一时之杰,虚心交子,合则好成,不合则怨至。二贤不睦,非国之利,此蔺相如所以下廉颇也」。嘏答之曰:「泰初志大其量,能合虚声而无实才。何平叔言远而情近,好辩而无诚,所谓利口覆邦国之人也。邓玄茂有为而无终,外要名利,内无关钥,贵同恶异,多言而妒前;多言多衅,妒前无亲。以吾观此三人者,皆败德也。远之犹恐祸及,况昵之乎(司马宣王请为从事中郎曹爽诛)?
为河南尹(此四字依《艺文类聚》六加),河南尹内掌帝都,外统京畿,兼古六乡六遂之士。其民异方杂居,多豪门大族,商贾胡貊,天下四方会,利之所聚,而奸之所行。前尹司马芝,举其纲而太简,次尹刘静,综其目而太密,后尹李胜,毁常法以收一时之声。嘏立司马氏之纲统,裁刘氏之纲目以经纬之,李氏所毁以渐补之。郡有七百吏,半非旧也。河南俗党五官掾功曹典选职,皆授其本国人,无用异邦人者,嘏各举其良而对用之,官曹分职,而后以次考核之。其治以德教为本,然持法有恒,简而不可犯,见理识情,狱讼不加槚楚,而得其实,不为小惠,有所荐达及大有益于民事,皆隐其端迹,若不由己出,故当时无赫赫之名,吏民久而后安之。
为尚书,事小大无不综,嘏既达治好正,而有清理识要,好论才性,原本精微,鲜能及之。司隶校尉钟会年甚少,嘏以明智交会。初,李丰与嘏同州,少有显名,早历大官,内外称之,嘏又不善也。谓同志曰:「丰饰伪而多疑,矜小失而味于权利,若处庸庸者可也。自任机事,遭明者必死」。丰后为中书令,与夏侯玄俱祸,卒如嘏言。嘏自少与冀州刺史裴徽、散骑常侍荀《虎甘》善,徽、《虎甘》早亡。又与镇北将军何曾、司空陈泰、尚书仆射荀顗、后将军钟毓并善,相与综朝事,俱为名臣(《三国·魏·傅嘏传》注。案:自卷三末至此,言三国事甚多,《晋书·傅玄传》云:举秀才,除郎中,与东海缪施俱选入著作,撰集《魏书》。《史通·外篇》《三国志》云:《魏史》司隶校尉傅玄等复共择定,则此或即底本也。)。
表山简 西晋 · 琅邪王胄
出处:全晋文卷十六
从事中郎缺用第三品,中散大夫河内山简,清精履正,才识通济,品仪第三也(《书钞》六十八引镇东大将军司马胄表。)。
诗序 西晋 · 嵇含
出处:全晋文 卷六十五
李方治为抚军长史,余为从事中郎,当随抚军俱发,诏兄前太仆将与别,进一饮之尽欢。天热露坐,有顷雨降,遂不张油幔,以绛分令夕也(《北堂书钞》一百三十二,此序有脱误,无从互证。)。
承诏罪状东海王越表 西晋 · 苟晞
出处:全晋文
殿中校尉李初至,奉被手诏,肝心若裂。东海王越得以宗臣遂执朝政,委任邪佞,宠树奸党,至使前长史潘滔、从事中郎毕邈、主簿郭象等操弄天权,刑赏由己。尚书何绥、中书令缪播、太仆缪胤、黄门侍郎应绍,皆是圣诏亲所抽拔,而滔等妄构,陷以重戮。带甲临宫,诛讨后弟,剪除宿卫,私树国人。崇奖魏植,招诱逋亡,覆丧州郡,王涂圮隔,方贡乖绝,宗庙阙蒸尝之飨,圣上有约食之匮。镇东将军周馥、豫州刺史冯嵩、前北中郎将裴宪,并以天朝空旷,权臣专制,事难之兴,虑在旦夕,各率士马,奉迎皇舆,思隆王室,以尽臣礼。而滔、邈等劫越出关,矫立行台,逼徙公卿,擅为诏令,纵兵寇抄,茹食居人,交尸塞路,暴骨盈野。遂令方镇失职,城邑萧条,淮豫之萌,陷离涂炭。臣虽愤懑,守局东嵎,自奉明诏,三军奋厉,卷甲长驱,次于仓垣。即日承司空、博陵公浚书,称殿中中郎刘权赍诏,敕浚与臣共克大举。辄遣前锋征虏将军王赞径至项城,使越稽首归政,斩送滔等。伏愿陛下宽宥宗臣,听越还国。其馀逼迫,宜蒙旷荡。辄写诏宣示征镇,显明义举。遣扬烈将军阎弘步骑五千,镇卫宗庙(《晋书·苟晞传》)。
奏劾周筵刘胤李匡 东晋 · 刘隗
出处:全晋文
古之为狱必察五听,三槐九棘以求民情。虽明庶政,不敢折狱。死者不得复生,刑者不可复绩,是以明王哀矜用刑。曹参去齐,以市狱为寄。自顷蒸荒,杀戮无度,罪同断异,刑罚失宜。谨案行督运令史淳于伯刑血著柱,遂逆上终极柱末二丈三尺,旋复下流四尺五寸。百姓喧哗,士女纵观,咸曰其冤。伯息忠诉辞称枉,云伯督运讫去二月,事毕代还,无有稽乏。受赇使役,罪不及死。军是戍军,非为征军,以乏军兴论,于理为枉。四年之中,供给运漕,凡诸徵发租调百役,皆有稽停,而不以军兴论,至于伯也,何独明之?棰楚之下,无求不得,囚人畏痛,饰辞应之。理曹,国之典刑,而使忠等称冤明时。谨案从事中郎周筵、法曹参军刘胤属李匡幸荷殊宠,并登列曹,当思敦奉政道,详法慎杀,使兆庶无枉,人不称诉。而今伯枉同周青,冤魂哭于幽都,诉灵恨于黄泉,嗟叹甚于杞梁,血妖过于崩城,怀情抱恨,虽没不忘,故有殒霜之应(已上三句从《文选·王融〈永明九年策秀才文}》注引王隐《晋书》补改。),夜哭之鬼。伯有昼见,彭生为豕,刑杀失中,妖眚并见,以古况今,其揆一也。皆由筵等不胜其任,请皆免官(《晋书·刘隗传》。建兴中,丞相府斩督运,令史淳于伯而血逆流,隗又奏。)。
下令起建德殿 后赵 · 石勒
出处:全晋文
去年水出巨材,所在山积,将皇天欲,孤膳修宫宇也。其拟洛阳之太极起建德殿,遣从事中郎任汪帅使工菝五千,采木以供之(《晋书·载纪·石勒传》下,又《十六国春秋》十三。)。
晋故使持节侍中太傅钜平成侯羊公碑 西晋 · 李兴
出处:全晋文 卷七十
公讳祜,字叔子,泰山南城人也。其先晋羊舌大夫之胄,当汉中兴,始自南阳家于岱野,缨冕相继,九世于兹矣。显祖南阳太守,考上党太守,咸有能名。公承俊烈之高风,应明哲之盛代,德擅规模,仁成兹惠;其器量宏深,容度广大,浩浩乎固不可测已;其志节言行,卓尔不群,游神玄默,散志青云,弘之以道籍,博之以艺文。于是仁声远耀,芳风遐流。年十有七,上计吏察孝廉,州辟不肯就,群公休之,四府并命,盘桓累载,及公车徵,拜中书侍郎秘书监。于时当晋之盛,明扬英俊,乃引公为相国从事中郎,迁中领军,遇革命之期,任受禅之会,秉文经武,以集大晋之祚。皇采增辉,帝威远迈,伟绝代之风,弘唐虞之绪,帝嘉厥庸,酬以大国。公乃逡巡固让,裁居小邦。天子俞咨,仍复公中军将军散骑常侍,内厘王度,外绥区域,严恭寅畏,帝命允饬。运国威于句陈,握皇枢于紫极,于时之盛,未有上公者也。拜卫将军尚书仆射,以揆天极,崇成大业。帝道缉熙,泰阶永肃。以江寇未夷,乃命公都督荆州诸军侍中车骑将军,开府辟命,乃养民募财,开斥国界,创筑五城,以防寇卫境。然后阐敷皇风,怀远以德,知大同之业,思王化之则;齐其土人,均其利泽,军无虞警,民不疲劳,农功盈畴,百姓布野,群黎被德,殊俗望风,吴人感服,襁负而至者,四万馀口。进位征南大将军。公虽享有茅土,历登台阶,吐飧下士,贰于姬公,方将殪彼戎吴,经国吊民,然后偃甲戢兵,辞功退身;以优游乎初好,此公之素志也。会遘笃疾,春秋五十有八,咸宁四年十有一月庚寅,薨于京邑。天子痛悼,遣使持节追赠侍中太傅南城侯印绶,赙吊加于常也。及其葬,上亲临过车骑,谥曰成侯,天子以公德高勋大,而屡辞封爵,故复建南城之国,特以封公。公哲让终始,上未之许。及其薨也,夫人夏侯氏追公克让之志,遂不以敛。公自出身以至于终,忠言不辍于口,嘉谋不废于心,成其业不处其功,勤其勋不荣其禄,仪型言行,动为世范。暨六年春平吴,策诏曰:「故太傅钜平侯羊祜,造建平吴之规,潜谋远略,与从殊虑,勋业不遂。然荡灭之计,悉如祜策,固能夷旷世之寇,拯黎民之患,勋烈宏著,而宠不逮身,其遣使以克定之功策告祜庙。昔汉氏封萧何夫人为侯,以崇显元功,亦古之令典;封祜夫人为万岁乡君,食邑五千户,赐绢万疋」。于是故吏高文奚廉等,佥以公德高而志卑,位优而行恭,徽猷被于江汉,懿德及于群生。涉其风者,贪夫廉,懦夫立,虽夷惠之操,奋乎百世,曷以尚之?奇谋潜略,清功遗绪,靡所寘心,乃共揭石,刊勒盛轨,永表风烈焉,其辞曰:
天临有晋,乃降皇辅。猗欤惟公,应期协矩。聪哲神睿,乃文乃武。曰唐曰虞,渊渊其度。翼翼其明,孝思以形。乃耀高风,辞爵让荣。为而不有,志凌太清。如何不吊。中年殒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末□□□□刊□□□是表是旌(明宏治四年重立碑拓本,又见《湖北通志》。)。
上笺自陈 东晋 · 卞壶
出处:全晋文 卷八十四
壶天性狷狭,不能和俗,退以情事,欲毕志家门。亡父往为中书令,时壶蒙大例,望门见辟,信其所执,得不祗就。门户遇祸,迸窜易名,得存视息,私志有素。加婴极难,流寄兰陵,为苟晞所召,恐见逼迫,依下邳裴盾,又见假授,思暂之郡,规得托身。寻蒙见召,为从事中郎,岂曰贪荣,直欲自致,规暂恭命,行当乞退。属华轶之难,不敢自陈。轶既枭悬,壶亦婴病,具自归闻,未蒙恕遣。世子北征,选宠显望,复以无施,忝充元佐。荣则荣矣,实非素怀。顾以命重人轻,不敢辞惮。闻西台召壶为尚书郎,实欲因此以避贤路,未及陈诚,奄丁穷罚。
壶年九岁,为先母弟表所见孤背。十二,蒙亡母张所见覆育。壶以陋贱,不能荣亲,家产屡空,养道多阙,存无欢娱,终不备礼,拊心永恨,五内抽割。于公无效如彼,私情艰苦如此,实无情颜昧冒荣进。若废壶一人,江北便有倾危之虑,壶居事之日功绩以隆者,诚不得私其身。今东中郎岐嶷自然,神明日茂,军司马、诸参佐并以明德宣力王事,壶之去留,曾无损益。贺循、谢端、顾景、丁琛、傅晞等皆荷恩命,高枕家门。壶委质二府,渐冉五载,考效则不能已彰,论心则频累恭顺,柰何哀孤之日不见悯恕哉(《晋书·卞壶传》)!
理刘司空表 西晋 · 卢谌
出处:全晋文卷三十四
臣闻经国之体,在于崇明典刑;立政之务,在于固慎开塞。典刑不明,则人情靡措;开塞乏慎,则逆节滋萌。况方岳之臣,杀生之柄,而可不正其枉直,以杜其奸邪哉!
窃见故司空、广武侯琨,在惠帝扰攘之际,值群后鼎沸之难,戮力皇家,义诚弥厉,躬统华夷,亲受矢石,石超授首,吕朗面缚,社稷克宁,銮舆反驾,奉迎之勋,琨实为隆,此琨效忠之一验也。其后并州刺史、东嬴公腾以晋川荒匮,移镇临漳,太原、西河尽徙三魏。琨受任并州,属承其弊,到官之日,遗户无几,荆棘茂于街里,豺狼居于府舍,既无句践甲盾之卒,又无卫文共滕之民。当易危之势,处难济之中,鸠集伤痍,抚和戎狄,数年之间,公私渐振。会京都失守,孝怀板荡,群逆纵逸,充斥王畿,边萌顿仆,苟怀宴安,咸以为并州之地四塞为固,东阻井陉,西限蓝谷,前有太行之岭,后有句注之关,且可闭关守险,畜资养徒,琨抗辞厉声,忠亮奋发,以为天子沈辱而不陨身死节,言情则非所能安,言罪则不容于诛。遂乃鞠誓百姓,修缮甲兵,跋履山川,东西征讨。以丧气之众,当天下严敌,虮虱生于甲胄,燕雀巢于帷幕,虽不能摧殄聪勒,且得据其心腹,琨破家为国之二验也。琨乃稽民神之旨,通天下之意,唱上尊号,归重圣躬,令南北万里,若合符契,此又琨乃心本朝之三验也。比屠各乘虚,晋阳沮溃,琨父母罹屠戮之殃,门族受歼夷之祸。向使琨从州人之心,为自守之计,则圣朝未必加诛,而族党可以不丧。及猗卢败乱,晋人归奔琨于平城,纳其初附。将军箕澹又以为此虽晋人,久在荒裔,难以法整,不可便用。琨又让之,义形于色。假从澹议,偷于苟存,则晏然于并土、必不亡身于燕蓟也。琨自以备位方岳,纲维不举,无缘虚荷大任,坐居三司,是以陛下登祚,便引愆告逊,前后章表,具陈诚款。寻令从事中郎臣绩澹以章绶节传奉还本朝,与匹磾使荣邵期一时俱发。又匹磾以琨王室大臣,惧夺己威重,忌琨之形,渐彰于外。琨知其如此,虑不可久,欲遣妻息大小尽诣京城,以其门室一委陛下。有征举之会,则身充一卒;若匹磾纵凶慝,则妻息可免。具令臣澹密宣此旨,求诏敕路次,令相迎卫。会王成从平阳逃来,说南阳王保称号陇右,士众甚盛,当移关中。匹磾闻此,私怀顾望,留停荣邵,欲遣前兼鸿胪边邈奉使诣保,惧澹独南,言其此事,遂不许引路。丹诚赤心,卒不上达。匹磾兄眷丧亡,嗣子幼弱,欲因奔丧夺取其国。又自以欺国陵家,怀邪乐祸,恐父母宗党不容其罪,是以卷甲櫜弓,阴图作乱,欲害其从叔驎、从弟末波等,以取其国。匹磾亲信密告驎波、驎波乃遣人距之,匹磾仅以身免。百姓谓匹磾已没,皆凭向琨。若琨于时有害匹磾之情,则居然可擒,不复劳于人力。自此后,上下并离,匹磾遂欲尽勒胡晋,徙居上谷。琨深不然之,劝移厌次,南凭朝廷。匹磾不能纳,反祸害父息四人,从兄二息同时并命。琨未遇害,知匹磾必有祸心,语臣等云:「受国厚恩,不能克报,虽才略不及,亦由遇此厄运。人谁不死,死生命也。唯恨下不能效节于一方,上不得归诚于陛下」。辞旨慷慨,动于左右。匹磾既害琨,横加诬谤,言琨欲窥神器,谋图不轨。琨免述嚣顽凶之思,又无信布惧诛之情,崎岖乱亡之际,夹肩异类之间,而有如此之心哉!虽臧获之愚,厮养之智,犹不为之,况在国士之列,忠节先著者乎!
匹磾之害琨,称陛下密诏。琨信有罪,陛下加诛,自当肆诸市朝,与众弃之,不令殊俗之竖戮台辅之臣,亦已明矣。然则擅诏有罪,虽小必诛;矫制有功,虽大不论,正以兴替之根咸在于此,开塞之由不可不闭故也。而匹磾无所顾忌,怙乱专杀,虚假王命,虐害鼎臣,辱诸夏之望,败王室之法,是可忍也,孰不可忍!若圣朝犹加隐忍,未明大体,则不逞之人,袭匹磾之迹,杀生自由,好恶任意,陛下将何以诛之哉!折冲厌难唯存战胜之将;除暴讨乱,必须知略之臣。故古语云「山有猛兽,藜藿为之不采」,非虚言矣。自河以北,幽并以南,丑类有所顾惮者,唯琨而已。琨受害之后,群凶欣欣,莫不得意,鼓行中州,曾无纤介,此又华夷小大所以长叹者也。伏惟陛下浚圣之隆,中兴之绪,方将平章典刑,以经序万国。而琨受害非所,冤痛已甚,未闻朝廷有以甄论。昔壶关三老讼卫太子之罪,谷永、刘向辨陈汤之功,下足以明功罪之分,上足以悟圣主之怀。臣等祖考以来,世受殊遇,入侍翠帷,出簪彤管,弗克负荷,播越遐荒,与琨周旋,接事终始,是以仰慕三臣在昔之义,谨陈本末,冒以上闻,仰希圣朝曲赐哀察(《晋书·刘琨传》,《艺文类聚》五十四。)。
颜含周丧嫁女议 西晋 · 孔夷
出处:全晋文
郑玄以未嫁成人降其旁亲,以明当及时者同降。若嫁有时而遭丧,因丧而降之,非言齐衰之中可嫁女。学者多昧此旨,非独在今,含应见原(《通典》六十,刘隗上言,王籍周丧娶,主簿江启,又言颜含周丧遣女,从事中郎议主簿孔夷议。)。
岘山石幢拓本 清 · 翁方纲
押元韵 出处:复初斋诗集卷二十六
岘山杜碑不可见,堕泪之石亦不存。
庆历以前七百载,寥寥此意留乾坤。
中间尚有题识否,江山空见岁月奔。
龙图学士左迁至(王原叔。),为感废庙临荒村。
表修屋宇想登陟,因勒文字荐藻蘩。
宾从和诗刻诸石,如与从事中郎言。
召伯甘棠既勿剪,征南故事且复援。
万山之下岘之上,白日照曜临湘沅。
宜访斯碑为重建,覆以亭榭临以轩。
仰睎羊公俯万世,旷看天宇倾一樽。
人生所感偶会合,岂唯登眺嗟寒暄。
丈夫磊磊动天地,名声不系寂与喧。
与人家国有实济,相对夙夜观本原。
叔子怀柔矢德信,真气已欲东吴吞。
暇尝置酒领宾客,已复吊古增郁烦。
石虽纪游石何与,山以人憩山弥尊。
熙丰转瞬宋南渡,中原北望伤精魂(王龙图《复岘山》诸诗,后有皇祐、嘉祐、熙宁、元丰、元符、绍圣、崇宁、淳熙诸题。「淳熙乙巳,临川王厚之顺伯被命措置,邮传至襄阳。孟冬二日还辕,朐山高仲一、永嘉刘义山、中山阎伯英饯别于岘首。天宇清肃,北望中原,慨然久之。」)。
后来山河角尖缩,全局一覆于襄樊。
信哉在德不在险,钜平死后恩逾敦。
异代游人那得识,但见霁景开晏温。
八觚翠石墨花满,千秋烟雨涕泪痕。
道辅书如大苏迹,拟装以配雪浪盆(元符元年六月十日,郡太守岑岩起饮饯前熙帅钟弱翁于此,吴周臣、赵德麟、魏道辅、李方叔俱至。庚辰二月六日,吴周卿、赵德麟、赵君度、谢公定、魏道辅、魏承老同来。)。
顺伯囊中有碑录,遗迹又为来者扪。
其馀客若星过罶,潭水日夜锵潺湲。
我得拓文不敢褫,重是贤达来更番。
嗟贤与否岂易识,史所不及匪目论。
粘之屋壁当登览,耳畔如叫湘山猿。
司徒议 其一 东晋 · 干宝
出处:全晋文
从事中郎之职,各掌其所治之曹,而纪纲其事体,参辅谋议(《书钞》六八,《御览》二鵩九。)。
晋故征西大将军长史孟府君传 东晋 · 陶潜
出处:全晋文
君讳嘉,字万年,江夏鄂人也。曾祖父宗,以孝行称,仕吴司马(案:《晋书·孟陋传》袁宏《孟处士铭》作“司空”,《世说·贤媛篇》注作“司徒”,此作“司马”,必有一误。),祖父揖,元康中为庐陵太守,宗葬武昌新阳县,子孙家焉,遂为县人也。君少失父,奉母二弟居,娶大司马长沙桓公陶侃第十女,闺门孝友,人无能间,乡闾称之。冲默有远量,弱冠,俦类咸敬之。同郡郭逊,以清操知名,时在君右,常叹君温雅平旷,自以为不及。逊从弟立,亦有才志,与君同时齐誉,每推服焉。由是名冠州里,声流京邑。太尉颍川庾亮以帝舅民望,受分陕之重,镇武昌,并领江州,辟君部庐陵从事。下郡还,亮引见,问风俗得失,对曰:“嘉不知,还传当问从吏”。亮以尘尾掩口而笑。诸从事既去,唤弟翼语之曰:“孟嘉故是盛德人也”。君既辞出外,自除吏便步归家。母在堂,兄弟共相欢乐,怡怡如也。旬有馀日,更版为劝学从事。时亮崇修学校,高选儒官,以君望实,故应尚德之举。太傅河南褚褒,简穆有器识,时为豫章太守,出朝宗,亮正旦大会,州府人士率多时彦,君在坐次甚远。褒问亮:“江州有孟嘉者,其人何在”?亮云“在坐,卿但自觅”。褒历观,遂指君谓亮曰:“将无是邪”?亮欣然而笑,喜褒之得君,奇君为褒之所得,乃益器焉。举秀才,又为安西将军庾翼府功曹,再为江州别驾马巴丘令,征西大将军谯国桓温参军。君色和而正,温甚重之。九月九日,温游龙山,参佐毕集,四弟二甥咸在坐。时佐吏并著戎服,有风吹君帽堕落,温目左右及宾客勿言,以观其举止。君初不自觉,良久如厕,温命取以还之。廷尉太原孙盛(案:《晋书·孙盛传》未言为廷尉。)为咨议参军,时在坐,温命纸笔,令嘲之。文成示温,温以著坐处,君归见嘲,笑而请笔作答,了不容思,文辞超卓,四坐叹之。奉使京师,除尚书删定郎,不拜。孝宗穆皇帝闻其名,赐见东堂,君辞以脚疾,不任拜起,诏使人扶入。君尝为刺史谢永别驾,永会稽人,丧亡,君求赴义,路由永兴,高阳许询,有隽才,辞荣不仕,每纵心独往,客居县界,尝乘船近行,适逢君过,叹曰:“都邑美士,吾尽识之,独不识此人,唯闻中州有孟嘉,将非是乎,然亦何由来此”?使问君之从者,君谓其使曰:“本心相过,今先赴义,寻还就君”。及归,遂止信宿,雅相知得,有若旧交。还至,转从事中郎,俄迁长史,在朝聩然,仗正顺而已。门无杂宾,尝会神情独得,便超然命驾,径之龙山,顾景酣宴,造夕乃归,温从容谓君曰:“人不可无势,我乃能驾御卿”。以疾终于家,年五十一,始自总发,至于知命,行不苟合,言无夸矜,未尝有喜愠之容。好酣饮,逾多不乱,至于任怀得意,融然远寄,傍若无人。温尝问君:“酒有何好,而卿嗜之”。君笑而答曰:“明公但不得酒中趣尔,又问:“听妓,丝不如竹,竹不如肉”。答曰:“渐近自然”。中散大夫桂阳罗含赋之曰:“孟生善酣,不愆其意”。光禄大夫南阳刘耽,昔与君同在温府。渊明从父太常夔尝问耽:“君若在,当已作公否”?答云:“此本是三司人。为时所重如此。渊明先亲,君之第四女也。凯风寒泉之思,实钟厥心。谨案采行事,撰为此传,惧或乖谬,有亏大雅君子之德,所以战战兢兢,若履深薄云尔。赞曰:孔子称进德修业,以及时也。君清蹈衡门,则令闻孔昭;振缨公朝,则德音允集。道悠运促,不终远业,惜哉!仁者必寿,岂斯言之谬乎(本集)。
奏免刘炳子孙碎役 北魏 · 崔光
出处:全后魏文卷二十四
臣闻太上立德,其次立功立言。死而不朽,前哲所尚,思人爱树,自古称美。故乐平王从事中郎敦煌刘炳,著业凉城,遗文兹在,篇籍之美,颇足可观。如或衍衅,当蒙数世之宥,况乃维祖逮孙,相去未远,而令久沦早隶,不获收异,儒学之士,所为窃叹。臣忝职史,敢冒以闻奏,乞敕尚书,推检所属,甄免碎役,用广圣朝旌善继绝。敦化厉俗,于是乎在(《魏书·刘炳传》。正光三年,太保崔光奏。)。
崔敬邕墓志铭(熙平二年十一月) 南北朝 · 阙名
出处:全后魏文卷五十七
祖秀才讳殊,字敬异;夫人从事中郎赵国李炰女。父双护,中书侍郎、冠军将军、豫州刺史、安平敬侯;夫人中书赵国李诜女。
答许享 南梁 · 王僧辩
出处:全梁文卷六十三
省告承有朝授,良为德举,卿操尚惇深,文艺该洽。学优而官,自致青紫。况久羁骏足,将成顿辔,匡辅虚暗,期寄实深。既欣游处,用忘劳屈,而枳棘栖鹓,常以增叹。夕郎之选,虽为清显,位以才升,差自无愧。且卿始云知命,方骋康衢;未有执戟之疲,便深夜行之慨。循复来翰,殊用怃然,古人相思,千里命驾,素心不昧。宁限城闉,存顾之深,荒惭无已(《陈书·许亨传》,亨为太尉王僧辩从事中郎,晋安王承制授给事黄门侍郎,亨奉笺辞府,僧辩答。)。